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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说旗 > 其他类型 > 娇聘 > 第5章 什么葡萄这么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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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见这位沈大人的名字,一众贵女也来了精神。

所谓才子佳人,就是要凑在一起才有趣味。

如今她们这一番雅试,能请到闻名京城的才子沈心驰来评判,实在是令众女觉得兴奋又有趣。

何况她们许多人都听过沈心驰的轶事,多少存了些仰慕向往之心,今日正好能亲眼看一看,这位常被父兄提及的人物到底是怎样的风姿。

唯有沈明珠听见这位庶兄的名号,神情里添了丝复杂,但顷刻间便掩盖下去,身体微微往旁边靠过去,按了按乐祯公主的手背,小声笑着打趣:“公主如今可高兴了?”

公主嗔然地瞪了她一眼,耳边突然听得太监回报:“沈大人和王爷过来了。”心头突地一慌,紧张地攥住了沈明珠的手。

春光里斜下的桃枝一动,连四周的嘈杂鸟鸣都好像静了一瞬。

沈心驰今日一身绯色官服,衬得他肤色莹白却无半点脂粉味,同穿着墨绿白虎纹锦袍的誉王赵桓站在一处,显得更清瘦一些,但就像华贵瓷瓶旁的一枝青竹,更有一番破空而生的俊美与疏雅。

他随誉王走到席间,同太后和公主行了礼,目光自然地扫到了坐在桌案最后方的苏锦璃,笑着对她轻点了下头。

本来只是个随意打招呼的举动,可由于他现在正受众人瞩目,那些怀揣着各种心思的目光,也随着这一笑,齐刷刷地挪到了苏锦璃身上。

苏锦璃正美滋滋地尝着酒酿梅子,突然感受到了来自四周灼灼的注视,顿时觉得有点尴尬,旁边坐着的秦月华被人撞了下肩,转头便收到几道暗示的目光,老实地开口问道:“苏姐姐,你认识沈大人吗?”

苏锦璃十分诚实地回:“不算认识,见过一次。”

因她父亲的缘故,见过沈心驰也是寻常,其余人也未再理会,继续或羞涩或大胆地审视着这位沈大人。按说誉王赵桓已经算是大魏皇室出挑的美男子,但到底是皇亲,众人对他多少还是有些敬畏,而沈心驰坐在他旁边,被这般放肆打量,却也是姿态落落而不显半分轻浮。

公主正痴痴望着那人,只觉得比上次见他更为心动,突然手心一空,扭头便看见誉王不知何时坐在自己身边,脸上噙了笑意道:“这茶都凉了,你胃不好,让他们换一杯再喝。”公主愣了一下,随即点头回道:“谢谢皇叔。”

太后同两人寒暄几句,便笑着道:“那今日便由桓儿来主持,沈大人评审,这满园的牡丹盛景实属难得,姑娘们作诗也好,作画也好,端看谁的才艺更甚一筹。”

她见贵女们都跃跃欲试站起往园子里走,唯有苏锦璃一动不动坐着,便问道:“这是苏尚书家的千金吧?你怎么不去呢?”

苏锦璃还没开口,徐韶容已经抢着道:“太后还不知道呢?这种作画吟诗的场合,表妹她明白自己才疏学浅,从来不肯献丑,以前次次叫她她都不愿去呢。”

太后微微挑眉,大约记起贵女中有这么个人,真可惜了这么副过人的容貌了,没想到竟是个废物草包,内心难免有些鄙夷,面上却淡淡道:“罢了,不想去就不去吧。”

徐韶容更得意了,用帕子半捂着嘴,趾高气昂从苏锦璃面前走过,微微弯身道:“往后在家时,记得多下些功夫去学,到这种场面才不至于露怯啊。”

谁知苏锦璃非但没显出半点窘迫,反而是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,笑盈盈捻起颗葡萄递给她,道:“多谢徐姐姐为我向太后陈情,那就祝徐姐姐今日能一展所长,拔得头筹了。”

徐韶容差点想翻白眼,谁帮她陈情啊!回过神来才暗自懊恼,她干嘛多这个嘴,应该让太后逼她上去丢丑才对啊。

她边想边愤愤把那颗葡萄塞进嘴里,然后呲牙咧嘴地捂住腮帮子:呸,什么葡萄这么酸!

眼见着一桌子人都被王爷和太后领着移到了花丛中,苏锦璃总算能好好松懈下来,揉了揉酸痛的肩膀,转身趴在廊亭的围栏上,尖下巴轻点着红漆上的洒金,止不住地犯困。

“苏娘子好像特别容易累?”

耳边突然传来这么句话,惊得她倏地坐直,珍珠耳坠没留神被甩了下来,正好被身旁坐下的沈心驰一把接住,再自然地摊开手心交还给她。

不知为何,看到是他反而令苏锦璃放松下来,反正沈心驰不会把对人的评判放在明面上,也不会让任何人难堪,于是将耳坠按回耳垂,淡淡道:“让大人见笑了。”

两人一时无话,并肩而坐望向不远处的牡丹花丛里,贵女们各色的裙摆同艳丽的花瓣混在一处,或坐或立,写诗作画,看起来好不热闹,沈心驰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:“你为何不同她们一起呢?”

苏锦璃微眯着杏眸,像只犯懒的猫咪:“你没听到我堂姐说吗?才疏学浅,不愿献丑。”

沈心驰挑眉:“可我看苏娘子不像这么容易胆怯的人。”

苏锦璃眼珠一转,顽皮之心起,纤白的手腕从宽袖中伸出,指着一大簇牡丹旁边开着的蓝色小花问:“沈大人可知道这是什么花?”

未等到他回答,她便继续说着:“这花名为婆婆纳,遍布四海,十分坚韧,无论在市井皇宫都能扎根开花,甚至还可药用。可惜世人只吟诵牡丹富贵雍容,却从来看不见旁边那些不起眼却努力生长着的野花,既不知道它们的名字,也无人为它们吟诗作画,若是那些花儿知道了只怕也会伤心的。”

沈心驰“哦”了一声,顺着她道:“那苏娘子也可为这野花作诗。”

苏锦璃摇头一脸认真道:“若是那样,岂不是又辜负了这遍地的草叶,满树的桃花……若是样样种种都去吟诵又实在太累,所以啊,只有什么都不做,仅凭一双眼去看去欣赏去品鉴,才是对这里每一株花草最大的尊重。”

她说得有板有眼,觉得简直太有道理,转头却见沈心驰神情有些古怪,想必对她这一通胡扯忍得十分辛苦,于是故意眯起眼问:“怎么?沈大人觉得我说的不对?”

沈心驰长吐出口气,道:“不是,只是从未听过有人把偷懒说得这么清新脱俗。”

苏锦璃没忍住笑出声来,沈心驰也随她一起笑了出来,那一刻他身上的疏离感散去,像阳光驱散了山间的轻雾。

这时,一个太监跑过来恭敬道:“严娘子那边画完了,还请沈大人移步品评。”

严落梨向来以诗文才学被世家称颂,她今日却特意没有作诗,而是选择了作画,就是想刻意秀一秀同样师从名家的画技。

苏锦璃靠着围栏,自在地夹起颗酒酿梅子放进嘴里,目光闲闲扫过去,看见沈心驰微微躬身,宽袖轻扫过宣纸,正在认真点评画作,而旁边的小娘子微微仰头,眸间映满仰慕之色,只绕在他身上打转。

华贵的钗裙配着雅正官服,实在是看得人赏心悦目。

像丹阳县主这般高傲的人儿,愿意费心去显露才艺,还露出这般含羞带怯的小女儿模样,想必是对身旁之人无比倾心吧。

苏锦璃狡黠地弯起双眸,颇为她那费尽心思退了婚的秦姨母惋惜,看来这快到手的儿媳妇只怕要飞了。

可这副景象,落在其他人眼里,又是不同的滋味。

乐祯公主身份矜贵,也不屑同贵女们比试什么诗画,只是和誉王一起陪着太后四处走走,赏花也评评姑娘们的才艺。

誉王性格开朗最会哄太后开心,几句话就逗得太后眼角笑出笑纹,公主被这气氛感染,也跟着勾起唇角,可一抬眼就看到那边站在一起的两人,笑容顷刻间便冷了下来。

太后见她咬着唇,眉间尽是小女儿的嗔怨,笑着摇摇头,又拍着她的手背道:“你过去同沈大人说句话?”

公主轻哼一声:“我又没有什么画作让他指点,为何要同他说话。”

太后对孙女这骄傲的性子十分无奈,想了想道:“今日只比诗画还是略显单调,不如乐祯你待会儿就来露一露琴艺,让她们也开开眼界,就是不知道,有没有哪位贵女敢来和你同奏。”

公主自小醉心琴艺,皇帝特意花费许多功夫,请到了名家周程墨出山教她弹琴。据说他对公主的琴艺和天赋大为赞赏,称她再多练上几年,只怕就能自成一家,成就绝不会在自己之下。

太后知道公主素来骄傲,诗画她没把握能赢过别人,便索性不去,于是便想了这个法子,想让她在众人特别是心上人面前好好表现一番。

徐韶容这时正将写好的宣纸抚平,小心将墨迹吹干,耳听得她们的谈话,突然计上心来,走过去行礼道:“我那表妹别的才艺不行,琴艺却是一绝,待会儿就让她来陪公主比上一曲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