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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文略安排工作下去,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,欲言又止。

徐小白道:“宋队,你怎么了?”

宋文略捋了一把她的头发,有些艰难地说:“小白,如果......真是那个凶手,这桩案子大概咱俩都得回避。”

他比谁都清楚徐小白为了找到割舌案的凶手付出了多少,几乎改变了她的人生。

他亦然。

他们都盼着能亲手逮捕凶手归案,告慰无辜死去的人。

徐小白愣了一下,随即坚定地说:“宋队,我相信队友们。就算没有我们,他们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凶手。”

宋文略倒没想到她能想得开,他沉重的心情骤然放松下来,忍不住伸手过来握住徐小白的手,十指相扣。

他叹气道:“前期取证咱们多费点力气,如果真是那个人,后面咱俩就可以歇一歇。要不咱们出去玩玩?你现在可以想一下打算去哪?”

徐小白瞥他一眼:“宋大队,你想多了,看看你桌面堆积了多少案件资料,我都不好意思提醒你。”

宋文略忍不住抚额,女朋友太不解风情,也是一种忧伤。

不过几秒,徐小白又开始跟宋文略讨论案子。

宋文略暗暗叹气。

别人谈恋爱谈的是风花雪月,去各种网红景点打卡。他俩谈恋爱就是谈案子,一起去看各种奇怪死法的尸体。

看到徐小白又翻出关于姚蕊生平的资料,宋文略立即明白她想说什么。

姚蕊,实在是非常契合割舌案凶手的种种特征。

她自幼天资聪颖,读书时跳级几次,十三岁就被重点高中蓝珠市一中少年班录取,十六岁参加高考。

同龄人还在为高考奋斗时,她已经成为一名本硕连读的医学院高材生,还经常被导师破格带去医院观摩手术现场。

由此可见这人智商比常人更优越一些,如果真是她作案,不留痕迹很正常。

一个前途不可估量的天才,如果她突然得知自己患了终身不可能治愈的恶疾,她会怎么样?

大概会对这个世界充满怨恨吧。

而且姚蕊的医学教育背景和她接触医院手术现场的便利,也契合了割舌案中的凶器——手术刀。

如果能找到姚蕊确诊企鹅病的证据,并且她确诊的时段契合命案发生的时间,基本就能确定她的作案动机。

她真的是凶手吗?证据在哪里?

两天后,宋文略收到排查回馈,在国内医院只找到姚蕊的父亲和哥哥的确诊记录,没有找到关于姚蕊确诊企鹅病的诊断记录。

对于这个结果,宋文略和徐小白都有些意外。

随即宋文略让警员去查十五年内,姚蕊的出入境记录。他还让人再次去接触姚蕊的前男友陈长平,这个男人在姚蕊的哥哥确诊企鹅病后那段时间提分手,或许他知道什么。

果然,陈长平给出了惊喜的回答。

他说姚蕊确实也患有企鹅病,那时姚蕊的哥哥姚霖突然发病,好端端的青壮年不过几个月就变得行动不便、生活不能自理。

后来他偷看了姚霖的病历报告,才发现这种病会遗传给后代,不分男女。

他便催着姚蕊也去做一个基因鉴定,姚蕊死活不愿意,坚决否认自己有病。

她觉得自己的智商这么高,从小就天赋出众,怎么可能有病?

但是姚蕊那阵子经常突然失联,陈长平曾无意间看过她定航班机票的信息,猜想她大概是信不过国内的医学水平,跑去国外看诊了。

没过几个月姚蕊又沉寂下来,还性情大变,陈长平基本能猜得到,她大概也确诊了这个病。

陈长平翻过姚蕊的邮箱,看到姚蕊在国外的朋友发来的邮件,终于确认了他的猜想,姚蕊确实也携带企鹅病基因,只是还没到发病期。

陈长平去看过姚霖,被他的惨状吓坏了。

最终他还是对姚蕊提出分手,因为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后代要承担这种风险。

陈长平说完往事,叹气道:“警官,我承认我不厚道,那时姚蕊的父亲和哥哥都倒下了,她一个人很辛苦,我不该离开她。但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,我也害怕。

对于陈长平的选择,徐小白和宋文略都保持沉默。

这种事落在谁头上,谁才知道是什么滋味,几个人敢拿后半辈子去赌呢?

如果姚蕊真是携带致病基因,陈长平跟她在一起,不但将来他的后代要承担致病风险,就连他本人大概也得照顾发病的姚蕊后半辈子。

尤其是在陈长平亲眼目睹姚家两父子同时瘫痪的模样,怎么可能还敢蹚这趟浑水?

以后他要承担的不只是姚蕊一个人,而是她一家三个瘫痪者。

陈长平说,他提出分手后,姚蕊承受不住打击就割腕自杀,幸好抢救得及时才捡回一条命。

没过多久他就听说姚蕊跟一个比她小六岁的男人在一起,他不敢问。只要姚蕊好好的,别再寻死,他就放心了,不然他一辈子都得背着良心债。

陈长平说,当年他看了姚蕊的确诊报告,还顺手拍照保存。

他答应回去找找旧电脑,如果还能找到存底的照片就递交警方。

宋文略觉得这些年姚蕊肯定也为了这个病努力过,就算她不去正规医院进行早期干预,也会找其他渠道。只要做过的事,就会留下痕迹。

此外,这些背景资料只能作为辅助性证据,说不定能成为打开案子的突破口。如果要证明姚蕊和许定鸿有作案事实,必须找到他们作案的切实证据,这一点才是目前最难的。

经过几天的努力,警方终于找到了姚蕊寻求中医针灸等方式来缓解企鹅病症状的证据,再加上陈长平给予的病历照片,基本能确定姚蕊的患病事实。

当姚蕊再次被带进警局时,已经从之前的问询室换到审讯室。

室内没有多余的装饰,一桌三椅,墙角还有监控。这里灯光暗沉,沉重的铁门开关时会发出咯吱的响声,无形中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,这种特殊的设计就是为了在心理上给嫌疑人施压。

面对环境的变化,姚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。

她像上次那样落落大方坐下,态度谦恭有礼,非常配合。

这一次,是宋文略跟大刘审问她。

宋文略道:“姚女士,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带你到这里来吗?”

姚蕊笑笑:“警官,说真的,我不知道。难道就因为我十几年前给前男友借了一笔钱,就犯法了?还是说他惹了祸牵连到我?”

宋文略道:“钱多多旅馆发生命案,受害者被割了舌头,这事你知道吗?”

姚蕊摇头道:“不清楚呢,我平时很忙,没空看新闻。”

宋文略道:“不清楚没关系,我们在你家里找到一些奇怪的东西,你想不想看看?”

姚蕊的脸上露出狐疑的神色:“能让警方都觉得奇怪,那我还真是好奇呢。”

大刘撇嘴,这女人明显是非常自信自己绝不会有漏洞,可惜啊!

宋文略从文件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在桌面。

姚蕊看了一眼,心头狠狠一跳,她抬头看着宋文略狐疑地说:“警官,这是什么意思?”

一套黑色风衣和运动裤,一双白色三叶草跑鞋,确实是她的。可是这些东西已经被她挖坑埋了,怎么会落在警方手里?

宋文略轻笑道:“姚女士难道不好奇我们是怎么拿到这些东西的吗?”

姚蕊抿嘴不答。

“这个可得感谢你家的狗了,它在后花园里乱刨,我们才能循迹找到这些东西。”

姚蕊面容沉静,神情看不出半分波动。

她笑道:“对,我确实是将这些东西埋了。做生意的人没有几个不讲究风水运气的,你们上次给我看了那张照片,那个陌生人就是穿了这么一身跟我的衣服非常相像的衣物。我猜想着十有八九是凶手或者遇害者,我竟然跟他有着一样的衣服,实在太晦气!”

“我怕坏我的财运,找了风水大师求了破解之法,他教我将那些衣服埋在家里西南方位,还给了我一张黄符一起埋下去镇压晦气。既然你们找到衣服,肯定也找到了黄符。如果你们不信,可以去找那个大师问问,我随时可以提供他的联系方式。我跟他沟通时,也有微信聊天记录可以作证。”

宋文略没有说什么。

确实,黄符也一并找到了,这个女人还真是步步为营。

她走一步,就已经想好后面三步,确实厉害。

可惜有人不想让她好过。

姚蕊脸上露出嘲讽的笑:“你们从一开始就怀疑我是凶手吧?故意问这问那。我能理解你们办案需要合理怀疑,再逐一佐证。但是你们是不是忘记了合理的尺度?说我犯罪,证据呢?”

大刘蹙眉道:“姚女士,我们从未说过你犯罪,你为什么要往凶手的身份上对号入座?”

姚蕊被噎得呆了一下,怒声道:“你们现在把我当嫌疑人审讯,难道不是怀疑我犯罪吗?证据呢?在哪里?”

她鄙夷的眼神过于明显,充满着嘲弄的意味。

就在这时,徐小白敲了敲门,拿着一叠资料走进来。

她将文件袋里的资料抽出来给宋文略看,还指着资料上的某行字说:“宋队,这就是证据。”

姚蕊更觉得可笑,她甚至都懒得看徐小白。

警方这种小把戏她看影视剧时看得多了,不过就是装模作样,搞些自以为是的攻心计。

心理素质不够好的人,说不定还真会被他们忽悠蒙骗,以为自己的把柄被警方逮住,一慌张就露馅。

她才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!

宋文略将资料放在姚蕊面前,道:“我们已经从你的鞋底纹路里提取了泥土样本,还从你的风衣袖子上提取到一点血渍一起送检。”

“泥土样本恰好就是钱多多旅馆后窗处特有的红泥,这是旅馆老板娘从老家用麻袋装运过来种花的泥土,整个旅馆周边仅有她家窗口下有这种成分的红泥。此外,血样送检结果显示,你的风衣上沾的血迹恰好就是钱多多旅馆受害者吴朗的。”

宋文略刻意顿了顿才接着说:“姚女士,最重要的是我们在你家里还找到了一把手术刀,刀刃上有吴朗的血迹,刀柄上有你的指纹,你还有什么话可说?”

姚蕊嚯地站起来,她的脸部因为激动和愤怒而微微发红,鼻翼轻轻抽动,怒声骂道:“不可能!你们这是捏造虚假证据!我要告你们!”

宋文略道:“我们获取证据时是全程录像的,而且你的母亲当时也在场,她亲眼目睹我们从你家的后花园挖出这些东西。”

“送检的样本也都是交给权威机关鉴定,姚蕊,与其在这里徒劳否认,不如想一想你这么谨慎的人,到底是在哪个环节出现了纰漏?”

姚蕊坐回去,面无表情,但她无意识用手指绞紧裤子的动作和微沉的呼吸,暴露了她的真实情绪。

她慌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