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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到柜里两个匣子,那人面上一喜。立马将手里的铁丝别到耳后,探手打开匣子。

匣子里只躺着几粒碎银子和几贯散钱。

男人笑容一滞,又快速打开另外一个妆匣,入目皆是些女子用的水粉和首饰,不死心又将柜子各个角落全都里面细细翻找一遍,也只瞧见些衣裳和被褥。

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发顶,将东西快速整理好,落锁后失望的退出屋子,恰好与东屋出来的同伴对上眼。

两人极有默契,移步到西边屋前。

“我这都是些女人用的东西,你找到什么有用的没有?”高个的男人先出声问。

另一人摇了摇头,语气略微失望,“那边屋里都是药丸类的,案上留的纸张写的也是写寻常的药方,或是练的大字,信件一概没有。”说着扭头看了眼身后的屋子。“名单上请去的是这家男人,这是他的书房,没准在这里头。”

俩人相视一眼,推门而入。

“好在这屋里没人,总算能好好喘口气了。”

个子稍高的汉子进屋一把扯了脸上的面巾吐了口长气,一屁股坐在桌前,端起桌上的茶壶,隔空往嘴里倒水,“渴死老子了。”

另外一人皱眉扫了他一眼,“没时间歇了,天马上要亮了,我去看柜门锁,你去那边找!”

那人虽不情愿,还是从凳上起来,往书案上翻找,片刻后欣喜道:“找到了!还真是这小子。”

身后的同伴双眼一亮,立马停了手上的活,凑上前去,只见长案底下有个木屉子,里头放着一摞书信。

信封上未署名,摊开来有好几封。

个高的男人有些心急,连声道,“你墨迹什么,快打开看看,老子是不识字。”

矮个的男人闻言不悦的扫了他一眼,这才小心翼翼抽出其中一个信封打开,快速扫过其中内容后干脆将其他信封全部打开,胡乱翻找起来。

高个的男人见他不说话,就差没将那纸盯出来个窟窿来,“你哑巴了?到底是不是?”

“不是!”

矮个子男拆完最后一封信,冷着脸将信纸全部按原来的折痕叠塞回信封里。

“不是?那是什么?”

“这里头不过是这家小两口来往的信件,咱们要的东西这里没有,把东西都收拾下恢复原位。”说着抬头往外看了眼,“手脚快些,天要亮了。”

等天边泛鱼肚时,两人快速越出院外,快速钻进树林,不出片刻便换了身寻常衣裳,骑着两匹马匆匆离去。

两人进了城,径直往长丰镖局去,还没下马,店内便出来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,将两人拦下道:“如何?”

个头矮小的男子摇了摇头,“翻遍了,就连灶房都没落,这户人家就是村里普通人家,没有什么端倪,大哥,别的弟兄那可有什么消息?”

“还有虎头他们没回来,其他的也都没什么有用的消息。”杨镖头摇了摇头,面色有些难堪,“对了,三爷一早就来了!”

上回三爷把他叫的时候,说的可是性命攸关的事儿,这种事情知道都了不得,只不过上头的吩咐不得不听,他也只派了四个心腹出去盘查,这几日回来的结果却没有一个能用的,今儿天色刚亮,钱府的马车就到门口了。

“咱们弟兄已经尽力了,兴许这条线索错了也不好说。”矮个子男人出言安慰道。

“等虎头他们回来再说,此事非同小可,你们切不可吐露一个字出去·······老四你在干嘛呢?”杨镖头眉头一锁,瞧着靠在门廊上磨蹭的高个子男人不悦道。

叫老四的男人闻言反手挠了挠后脖颈,陪着笑道:“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那树上碰了什么虫蚁,总觉得这脖子上刺挠的很。”

“别没个正形的,老实站着。”杨镖头额角跳了跳,这老四素来做事就吊儿郎当的,眼下这般严肃的场景,偏他这般松散。

“我这是真痒。”老四被两人盯的不再在,小声嘟囔了句。

后院屋里。

钱丰背着手,不停的绕着厅里的圆桌兜圈子,不时的叹气。

小六子垂手立在一侧,小心安抚道:“三爷,你别急,这会才刚开城门呢,杨镖头底下的人恐怕没这么快。”

“我怎么能不急,这都过去多少天了,你是不知道昨儿我去郑主簿那,是劈头盖脸一顿骂。”

钱丰想起昨天晚上那顿骂,自己还得小心赔笑,气的只拍桌子,“他自个的东西保管不好,不单单是拉我下马,如今让我做这差事,还对我逞官威,嘶······”话还没说完,便按着嘴角呼疼。

小六子见状,连忙将人扶着坐下,取了茶壶伺候道:“您瞧瞧你这急的满嘴的泡,昨儿三奶奶还让人送了上好贡菊,小的带了些在身上,刚刚冲好,这会晾的不烫嘴,你喝些润润嗓子,降降火。”

茶盏入手不烫,汤色金黄香气幽浮,茶盏里舒展的菊朵轻轻打着转,让原本烦躁的钱丰一下放平了不少,他饮了口茶水,扫了眼一旁束手垂目伺候的小厮,“小六,你在我跟前多久了?”

“回三爷的话,有八年了!小的从刚懂事就跟在爷后边了。”小六躬身笑了笑,将桌上的糕饼往钱丰面前推了推,“三爷早上也没用饭,吃点云片糕垫垫。”

钱丰看着盘里精喜的糕饼,一下没了胃口,“这事要给抖出去了,这样的日子恐怕就要没了。”

这几日他是吃也吃不好,睡也睡不好。

夜里一闭眼,府里就是被官兵围了起来,抄的寸土不留,眨眼他就被捆到刑场,那台上血糊糊的一片,上边还有个圆滚滚的脑袋······

他扭头要跑,就见那颗头飞起来咬住自己的腿,瞪眼一看才发现这头不是别人的,正是郑主簿的。

“三爷!”

杨镖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,打破室内的静谧。

钱丰这才惊醒,深秋的时节,自己后背早被冷汗浸透。

小六子见他惨白一张脸,连忙扯了汗巾子递上前。

钱丰接过巾子,胡乱擦了把脸,指使小六子去开门。

没事,一切都还来得及,只要能找出偷盗之人,他现在拥有的便都能保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