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妙龄女子配老翁本就让人觉得不可思议,如果再是做妾的话那就更说不过去了。

赵璎珞再怎么没落,也是赵氏女,给一个快入土的糟老头子做妾,赵氏为了面子,说什么也要阻止。

林婉婉希冀地问道:“就没人阻止吗?”

祝明月黯然合上眼帘,若真有人相助,赵璎珞又何须仓皇逃至长安。

赵璎珞的话语透着刺骨的寒意,“婚姻之事,父母之命媒妁之言。”

赵璎珞父母都没了,堂伯和嗣兄弟就是她的“尊长”,自然任由他们摆布。

她去求过许多人,声称愿守孝不嫁。可最终那些人除了表露些许恻隐之心,劝上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之外,再没有其他作为。

毕竟,何必为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子,去得罪凶神恶煞的的堂伯一家呢?

说来说去,不过是因为三个字——不值当。

得罪堂伯一家的代价,与赵璎珞现在及将来能付出的回报,在天平两端从来都不对等。

堂伯“卖侄女”卖得理直气壮,赵璎珞孤苦无依,他只是给侄女找一个饭辙寻一条活路,让她有所依靠,老有所终。

谁若再敢多嘴多舌,那就把这个累赘领回自己家去好了。

但赵璎珞想走,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。

人人都知道,堂伯得了赵璎珞的家产,如今还要贪她的嫁妆和聘财。

可面对把“不要脸”挂面上的泼皮无赖,谁又能舍了自己的体面去与他们纠缠不休呢!

赵璎珞迫于无奈,只能把褚家的婚书找出来,声称一女不侍二夫。

原本这门没指望的婚事,竟成了她最后的护身符。

褚家离家多年,早已被人遗忘。如今被赵璎珞翻出来当作挡箭牌,一些心存正义之人也悄然站出来作证,证实早年确有这门亲事。

这才使得赵璎珞与那位成熟稳重的未婚夫之间的婚事,被暂时搁置了下来。

个中缘由,自然不是因为什么荒谬绝伦的“好女不二嫁”。而是现在赵璎珞把事挑明了,逼迫她出嫁,万一将来褚家找回来,未婚妻没了,谁来赔偿褚家的损失?

就这么拖拖拉拉大半年,赵璎珞见堂伯一家还不死心,大有生米煮成熟饭之意。

毕竟褚家出走这么多年,返乡希望渺茫。眼见到手的钱帛,和未必会掏出去的赔偿,孰轻孰重,正常人都分得清楚。

赵璎珞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,万般无奈之下,只得卷了身边的细软,带上婚书和信物,寻了商队的门路,来长安找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
岂料是刚出了狼穴,又差点入虎窝。

这就是那个祝明月她们刚开始认识的,充满戒备却又略显莽撞的赵璎珞。

九死一生对旁人而言,或许只是一个形容词;但对赵璎珞来说,却是真真切切曾经经历过的。

包藏祸心的堂伯、冷漠无情的族人、不知根底的商队、视她为仇敌的未婚夫……她逃过多少次死劫,才得以开启新生活。

祝明月紧紧拥抱着赵璎珞,轻轻拍打着她的脊背,以一种亲人般的姿态安慰着她,“没事了,都过去了!”

赵璎珞强忍住即将汹涌而出的泪水,抽噎着鼻子,勉强挤出一丝笑容,“是啊,都过去了!”

如今过尽千帆,再回首那些曾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的“大山”,竟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
偶尔,甚至嘲笑当初傻乎乎的自己,你怎么那么笨呀,一包砒霜下去,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。

比的不就是谁更能豁出去吗?

待赵璎珞的情绪渐渐平复之后,林婉婉试图缓和气氛,插科打诨道:“你嘴可真够紧的,瞒我们这么久!”

赵璎珞失神地望着地板,仿佛陷入了沉思,“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
随即,缓缓抬起头,神色凝重地叮嘱道:“这件事,你们千万不要告诉长林!”

哪怕如今她与杜乔情深意重,她也不需要他的怜惜。更怕的是,哪日情爱转薄,这些不堪的旧事,会成为刺向自己的利刃。

不被爱和期待的孩子,仿佛天生矮人一头似的。

她不想,不想从杜乔嘴里听到那些让她心碎的话语。

好闺闺的行为守则第一条——替姐妹保守秘密。

林婉婉拍着胸脯,信誓旦旦地保证,“放心,他一个字都不会知道。”

赵璎珞从始至终,都是无辜的受害者。

林婉婉甚至拉出了场外援助,“你不知道,隔壁宝琼已经盘算好了,等你成亲那天,她坐高堂。”

王宝琼连赵璎珞和杜乔有情的事都不知道,已经想到这一步。虽然有些玩笑的成分在,但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支持呢!

赵璎珞不禁哑然失笑道:“我反正是不介意的。”

剩下半句人人都知道,就是不知道杜乔能不能接受,原本的至交好友突然变成了自己的祖父辈。

祝明月向来虑事周到,问道:“赵九这个人品性如何?”

赵璎珞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:“我不知道。”

林婉婉哀叹一声,“你们这哥哥妹妹,关系够生疏的呀!比有毒的豆角还生。”

赵璎珞反问道:“你会对只年节宴会上见几次的人,有多深刻的了解?”无非就是看个脸熟罢了。

放弃和林婉婉争论,转入正题,“不过没听说他有什么坏名声。”

绞尽脑汁,终于想到了一个贴切的形容,“大概是个老实人吧!”

林婉婉摸着噗噗跳地小心脏,心有余悸地说道:“听得我心里拔凉拔凉的。”

赵璎珞强调一句,“我说的是正经的老实人。”

祝明月问道:“他怎么会来长安?”

照赵璎珞的说法,赵家人多在老家周围打转,未必知晓她逃来了长安,所以赵嘉佑绝不可能是专程来找她的。

赵璎珞答道:“我下午从钱掌柜那儿问出一点眉目,但不是忙着收账么,还没来得及细查。”

钱掌柜对着赵嘉佑,对赵璎珞的行踪守口如瓶;轮到赵璎珞来问,那就是竹筒倒豆子般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。

说到底,是他们之间的情分、利益大不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