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启阳嘴角一阵抽搐,表情瞬间变得格外难看。
他正想继续反驳,周砚京已经轻飘飘收回了视线,抬脚朝楼上走去。
他颀长而挺拔的背影透着漫不经心之感,似乎根本未曾将周启阳放在眼中。
周砚京越是这样矜傲,越是令他心中妒忌无边蔓延。
四叔恨不得立刻将周砚京从高台拉下,再踩在脚底狠狠碾压……
周砚京哪怕不用回头都知道四叔看着自己的目光会有多阴狠。
他轻勾起唇,既然游戏已经开场了,不到其中一方输得惨不忍睹,是不会轻易结束的。
楼下。
“我看我们这个阿侄是越来越不把做长辈的放在眼里,现在还没到阿爸将他手里所有资产交出来的时候,他已经这么嚣张跋扈!”
周启阳愤愤的斥责,想要引得大哥和二姐的共鸣,让他们都同他站在同条船上。
周启诚比他要深沉得多,没表现出特别情绪,只喝着茶提醒:“你作为长辈就该多担待,同他一个后生闹什么脾气?”
周启韵则是笑而不语,但很明显支持大哥的意见。
没能得到他们的认同,周启阳又换了一种说法:“我们几个都还在,哪有让他这种小辈就踩到我们头上的道理?”
“我也不是同他闹脾气,大哥,家姐,你们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阿爸往后把生意都交给他?”
周启韵不紧不慢开口,问道:“近日阿京手里生意都在你这里,我们都还没说话,你有何可埋怨的?”
“我、我这是替你们担心!”
周启韵摇了摇头:“与其替我担心,不如想想你自己,阿爸给你的生意怎么出现好多问题,你小心交不了差。”
周启阳被噎住,顿时没了心思再说下去。
一想到上次被周砚京教训,本想拿来在父亲面前邀功的生意也黄了,对他更恨之入骨……
周启韵在喝茶的间隙,余光瞄了一眼旁边稳坐不动的大哥。
眉心皱起来,神色并未变得轻松。
周砚京半个小时后下楼,爷爷关心过他的伤势,又问了些他近来状况,要求他早点回港。
至于许时漾的事情,爷爷没有提起,显然还存了些能够让周砚京回心转意的想法,以为容怡真没放弃,就有可能性把他从许时漾身边撬走。
周砚京应付了老爷子,也没有为他给出的新筹码心动。
不过爷爷所说要交到他手里的生意……本是要给四叔。
周砚京今晚就在家中住下,到客厅里是为了告诉周启阳一句:“四叔。”
他气定神闲走过周启阳身边,脚步停下,像是刚想起来什么:“多谢,这次你不出手,我还不好把身边的蛀虫挖掉。”
周启阳瞳孔紧缩,眼神一瞬间变得尤其惊恐:“你在讲什么?我听不明白!”
“听不听得明白,你心里清楚,好戏才刚开场,可不能太早认输了。”
周启阳顿时吓得六神无主,没有想到周砚京会那样快就查出……受伤这件事与他有关。
他的目光不禁投向楼上,周砚京有没有告诉阿爸?如果说了,他……
周启阳像被钉在原地那样动弹不得,整个人都僵住了,精彩的表情变化已经泄露了他心中无限的恐惧。
……
许时漾接到周砚京的视频,趴在床上接通:“你忙完了吗?”
周砚京看到屏幕里,许时漾昳丽明媚的脸,心情顿时好了不少:“今天差不多可以休息。”
“你有没有告诉你爷爷,四叔的事情?”
许时漾想,如果他说了,估计整个周家今晚都会变得鸡飞狗跳。
“没有,我不需要阿爷来替我伸张正义。”
脆弱的小朋友才会需要家长来申冤,而周砚京,会自己来解决。
“不过今晚他吓得够呛,我想他不会睡得太好。”
周砚京说完,许时漾嘴角弯起来:“你四叔和你作对也太惨了,选了一个他这辈子可能都没有办法赢过的对手。”
虽然围绕在周砚京身边之人,大部分都在恭维他,可许时漾简简单单几句话,仍然让他心情又上了个台阶。
周砚京眼神暗了暗:“这次也不算那么糟糕,不借着他的行动去调查……也不会知身边还有人出卖了我。”
周启阳之所以会知道周砚京要求婚,并且利用无人机的方式制造浪漫,便是因为买通了Alex手下一个助理。
对方也在周砚京身边待了有些日子,虽然并没有受到完全重用,也得到部分信任。
如果没有尽早铲除掉隐患,以后还会造成别的麻烦。
趁此机会,周砚京将身边进行大换血,清扫干净后,也能更加安心。
不过,Alex因为这件事被罚掉了半年的奖金,他没有能够把手下的人管好,出了问题,他作为秘书自然该负起部分责任。
还好,对他的高薪资来说,没有了半年的奖金也不算是太糟糕。
“你四叔真是无所不用其极……”
许时漾盯着周砚京,视线从他凌厉的脸庞轮廓划过,不由自主往下。
他才刚洗了澡,身上浴袍松垮,露出了半截胸膛,结实肌理泛着漂亮光泽,男性的荷尔蒙隔着屏幕都让她有些脸热。
本来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,许时漾红着脸道:“你明天还有得忙,如果没有别的事情,我就先……”
“谁说我没有别的事了?”周砚京却不想这样就挂断,低沉音色里满是蛊惑,“阿漾,聊聊?”
他的聊聊,就是又说了些让许时漾面红耳赤的话。
最后还用带着慵懒腔调的磁性声音叫她“bb”,她骨头都快酥了。
暗自佩服起周砚京如今的甜言蜜语本事,以及撩她的得心应手,她早就一败涂地……
翌日,许时漾稍微晚起了些,刚打开手机就看到从港城传回来的消息,不出所料,整个周家从这一刻开始,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争斗当中。